【周末•新星】吕思岑:等待
2017-03-04 10:10:04 | 原作者:编辑 | 来自:编辑 | 点击量:
摘要:吕思岑,11岁,小小年龄,阅读、写作、绘画、摄影等,涉猎广而深,尤具刻烛成诗之功,此文系吕思岑现场一气呵成,编发时未改一字。请大家品评。
他出生在一个贫穷聚集的乡村,农民们面朝黄土背朝天,生活苦不堪言。
这里的孩子也十分悲惨,大多数得不到高等教育,养鹅,放牛,干着干着活就长大了,与上一代继续生活,他们别无选择。
许多远嫁到这里的女人生下孩子,为人父母后,不堪重负,离家出走,只为摆脱贫穷的家庭和哇哇啼哭的儿女们。
大成的母亲在他刚满月时,就撇下他,把自己寥寥无几的个人用品收在一个布包里,悄悄地走了。
大成这个名字,是父母寄予他的厚望,是父母希望他摆脱山村生活的厚望。
可是这样贫穷落后的环境下,可能吗?
他稍微懂事的时候,和自己一起玩的同伴们都笑话他,取笑他没有母亲。
大成的自尊心被点燃了,像是怒发冲冠的雄狮一般赶走了他们,从未再与他们一起玩耍。
他到那摇摇欲坠的学校里去吸收可怜的一丁点知识时,就意识到自己没有一位至亲,自己的母亲也许永远不会再回来了。他学聪明了,不再与同伴们述说自己没有母亲了。
小学五年级,大成正在班上听老师半对半错的课时,他的父亲来了,给老师说了几句,把他接回了家。
从此,大成再也没有去过学校了。
他常常在旷野骑着自己心爱的那匹马,甩着缰绳,策马狂奔。累了,他就掏出用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钱买来的长笛,吹奏着自己半生不熟的曲子。
只有在这个时候,大成的生命与心,才真正属于自己。
他的父亲每天催使他去干活:‘快点快点,多割一点麦子,再多一点!’
那钱,就是收割麦子的钱,永远也也不会属于他。
青年时代,他的父亲去世了,他就面无表情的成为这家的主人,他不恨他的爸爸,也不爱他的爸爸——
其实这家,就一个人。
人到中年,他在打零工的时候,遇到了一个女人,这女人喜欢他,他也十分爱慕她。
后来,他们结婚生子了,虽然负担重些,但终归还是比较幸福的。
时间再往后推,他和他的妻子已经老了,走不动路了,想动动身子到哪儿去,也得请儿女们扶扶他了。
等他老的时候,他的老伴走了,去天国了,也像他的母亲一样撇下他了。
他的儿女们也去打拼他们自己的事业了,他成为了空巢老人。
好在儿子很孝顺,给他买了一部还比较先进的手机。
一天, 他闲坐在椅子上用扇子扇风时,他想起了他小时母亲留下的一张纸条。
他动员他的儿子,孙子,共同寻找这张纸条。
当他捏着儿子递上的纸条时,他哭了,哭得很伤心。
他魂牵梦萦的母亲原来留了电话!
他一改平常对电子产品的一窍不通,颤巍巍地拨通了这个电话。
等待了一会儿,他屏住呼吸:电话接通了。
他激动得手握住电话,无助的喊道:“母亲! ”
可对方那稚嫩的声音却说: “你是谁呀?我不认识你。”
他静下来,说了一句:“你认识牛花吗?”
牛花是他母亲的名字。
对方说:‘当然认识啊!她是我奶奶!’
他的心咯噔一下,继续问:“请问你爷爷是谁呀?”
听得出来,对方是一个小朋友,所以毫不犹豫地回答: ‘金大龙。’
他想起来了,金大龙就是当地的一个官二代,他爸爸是一个大官儿,金大龙一直很喜欢他的母亲。
他醒悟了:原来他的母亲是冲到对方的钱去的。
手机无力地滑了下去,重重地砸在地板上。
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。
突然,他的心绞痛了起来。
等睁开眼睛时,他挣扎着试图坐起来,失败了。
正在看报纸打发时间的儿子听见响声了,急忙丢下报纸,把他扶起来。
大成吃力地对儿子说:“孩子,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,这是一种神秘的预感,阎王爷要接我走了。”
他的儿子能做什么呢?只能一直擦拭着眼泪,痛哭。
乡村里的人都相信,即将离去的人,都能预感到的。
大成忽然回想到自己的妻子临死前也是这么给他说的。
想到自己的母亲,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出婴儿时期模糊的记忆。
不管怎样,他都是深爱他母亲的。
这时,电话突然响起,他吃力地去接,没有拿到。他儿子走过来,把电话递给了他。
还没等他开口,电话那头就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: “孩子,是我!”
大成很惊讶,根本不相信母亲还会跟他回电话。
除了给他留电话,好像在他记忆里,母亲真的没有爱过他。
这就是他惊讶的原因。
可那声音,那独特的声音真的是他母亲苍老而富有弹性的声音。
大成哽咽地说了一句:妈妈!他好像襁褓里的婴儿一样,孤独无助。
可阎王爷来的太早了,大成想再跟失散多年的母亲多说几句,但他的胸口又是一阵闷。
他眼前一片黑,仿佛时光倒流一般,重新回到了母亲的襁褓。
编后:吕思岑,11岁,小小年龄,阅读、写作、绘画、摄影等,涉猎广而深,尤具刻烛成诗之功,此文系吕思岑现场一气呵成,编发时未改一字。请大家品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