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央乐团-中国交响乐团迎来60周年华诞
中央乐团-中国交响乐团迎来60周年华诞,中央乐团合唱队老艺术家深情回忆——
“合唱”老故事里的优良传统
“那个年代生活条件艰苦,但心里是甜的,因为能唱出很好的作品。我来到中央乐团,觉得非常光荣,因为这里有全国第一的合唱队,《沙家浜》、毛主席诗词等很多曲目都是由中央乐团合唱队首唱。”“1979年,中央乐团赴菲律宾参加第一届国际合唱节,改变了国际上认为中国在这方面比较落后的固有印象。那时我们说到‘我是中央乐团的’,都非常骄傲。”“当时,广播电台里放出一段歌声,听众立刻能听出是中央乐团唱的。”……今年是中央乐团-中国交响乐团成立60周年,中央乐团合唱队老艺术家近日相聚在一起,回忆往昔,70多岁的女高音歌唱家刘捷说起在合唱队的艺术生活点滴,充满浓浓的情感。
那时合唱队中流传着一段趣谈,一场演出中,母亲在台上唱,孩子在台下听,回家之后孩子说,妈妈您唱得真好,我都听见了。“其实这是不对的。”刘捷说,“因为合唱不是为了表现自己,合唱队的成员不仅声音上要和谐,思想上也要合拍。”她说,当年指挥家严良堃为合唱队执棒,要求大家排练时都带上纸笔,把合唱的要点仔细记下来,回去勤加练习。指挥会不定期抽查练习成果,四个声部各选一人同时演唱,每个声部的演唱者唱自己的,听别人的,“你衬我,我衬你,该突出时才突出”“如果没有达到要求,我们会觉得羞愧”。每个演唱者都是一心一意为了艺术,刘捷回忆,每到早晨,中央乐团职工宿舍和平里小区,练声、练琴的声音此起彼伏。合唱中一个人偷点懒,可能别人不会发现,但刘捷说,演出中如果唱得有一点瑕疵,回来都要懊恼半天。“每个人都觉得,唱好一首歌是自己的责任。”
女高音歌唱家翁若梅今年91岁,回忆起自己在中央乐团的成长历程时说,她上世纪50年代年来到中央乐团,当时自己唱还可以,教别人就不知道怎么教了,业余时间就到其他音乐院校去听课,听别人是怎么教学生的。“我没有上过音乐学院,来到中央乐团后,从指挥家严良堃处理作品的方式中学到了很多。教学中也积累了很多经验,比如,想唱好一首西方的歌曲,先要过语言关,我本身学习过俄语,为了辅导学生,自学了法语和意大利语,这样可以帮助学生理解歌词里每个词的意思,纠正他们的发音;又比如,老师要有舞台经验,因为课堂上唱和舞台上唱是不一样的。”翁若梅说,从事了教学工作,每次演出,数数合唱队有几个演唱者是她教过的学生,心里特别满足,是中央乐团让她有了这样的收获,后来任何学生,不管是上她的课,还是请她指点,她都很愿意。
许多老艺术家都对中央乐团的一个优良传统念念不忘,那就是坚持高雅音乐的普及工作。上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,中央乐团一直在面向工农兵举办音乐会,演出开始之前,会为观众讲解一件乐器,介绍一段乐曲。70多岁的女高音歌唱家刘晓露回忆,当年大家卷着铺盖、拎着洗脸盆下乡,坐火车、汽车到三四线城市甚至农村,为基层老百姓演出。晚上住在后台,或把大幕一拉,就住在舞台上,经常一住就是几十天。有时候带着炊事员,有时候不带,三餐就在街边解决。80多岁的报幕员章雪萍回忆,有一次中央乐团到开封演出,那里风沙很大,一些演唱者住在走廊里,“第二天早上一起来互相都不认识了,满脸是土”。章雪萍说,那时演出不计报酬,劳务费只有3角钱,如果是在人民大会堂演出,结束后可以吃到一顿“大烩菜”作为夜宵,大家就很高兴了。
上世纪80年代,中央乐团许多演唱者利用业余时间,无报酬为初中、高中上音乐课,除了教学生发声,就是帮他们排练合唱。“学生从小有了这个基础,后来一直热爱合唱。”曾在101中学无偿教学3年的刘晓露欣慰地表示,“现在每个公园里都有业余合唱队,他们唱《太行山上》《半个月亮爬上来》《黄河大合唱》等,都是当年学校里就唱过的,如今合唱事业在城市中蓬勃发展,和当年的音乐普及工作分不开。”
80多岁的女低音歌唱家王岫云讲了一个故事。“有一次一个德国指挥家给我们排练,翻译走开了一会,德国指挥家就直接指挥大家,他一句话也没有说,可是他的要求,我们完全表现出来了,事后指挥家称赞说,这个合唱队非常棒。”奥秘何在?老艺术家们回忆,那时,演唱者每个人内心极其单纯,全部心思都在艺术上。“指挥动作本身就是一种传达,合唱本来就不需要翻译,不是说、听、做,而是从指挥的手到演唱者的心,再到口。”王岫云说,对待观众也是如此,“歌声是从我们心里出来的,掌声就会从观众的心里出来。”